128、要输就输给追求，要嫁就嫁给幸福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当苏小曼第一次这样清楚明白的感受到，自己想要独占黄承安是如此困难时，她并没有像秦平真想的那样，一气之下又来个临嫁出逃。就连秦平真也不知道，眼前这苏小曼，是自己还不够了解了，还是因为她变了。
    而苏小曼可就没有秦平真这闲工夫在这伤感踌躇了。刚听说黄承安又要召女子入宫，特别是还要以批发的方式召进宫时，她真的是很气愤。这个黄承安，要召人入宫就召嘛，竟然还只要数量不要质量，简直就是影响整体素质降低集体难度嘛！
    正当她中气十分足火气十二分足蓄力待发的时候，窗外吹进来的一阵凉风让她静了下来，同时也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自从决定要入宫之后，她就应该料到必然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其实苏小曼的想法很简单，她想，既然是如此艰难的下了决定，就要坚定地走下去，与其逃避，倒不如面对，选择主动出击总比被迫陷于被动来的好。所以之后才上演了那么一出将成才逼上梁山的戏。
    好在成才不负众望，在苏小曼的威逼利诱之下，顶着黑夜的压力，瞌睡的困扰，秉烛夜思奋笔直书，终于在黎明初晓之时完成了这部旷世无间巨作。
    当成才将无间巨作交到苏小曼手中，接着便倒在了桌子上呈现半昏迷半昏睡状态时，苏小曼翻了翻那巨作，而后带着极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成才的肩膀，道：“我就知道这点小事一定难不倒身居太监总管此等要职的成……总管你的……”苏小曼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将“太监”两个字给省略掉，她还真的没有什么歧视心理，只是这太监的身份相较常人确实有些特别。
    瘫倒在桌上的成才听见苏小曼拍得马屁响响，脸上虽没表露出些什么，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了。只是他地嘴角还没来得及向上翘。就又听见苏小曼接着道：“既然成总管这么热心，将来那些新来的，也都劳烦你帮我留意着了。”
    热心？！我那是给怒火烧得。哼，到时候你进了宫还能拿那种借口威胁我吗？！成才在心中嘀咕着。
    苏小曼看着他脸上变幻的神色，像是一眼将他看穿了似的，笑道：“你不想帮我也可以，但你若是以为我还会用这一招对付你。那就错了，我苏小曼从来不一个招数用两遍。”
    成才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面带菜色的好似成了王朝沦陷前的最后一个俘虏----砧板上地肉，任苏小曼宰割。
    苏小曼见他这副模样，知道恐吓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于是拿着巨作一边翻看一边往屋外走，走到门口时还不忘交代道：“你洗洗就赶紧下去吃早饭吧，我们今日提早启程。”
    “可是……可是这天才刚刚亮呀！”这夏日里的天，原本就是亮的早，如今这苏小曼还要在这天才朦朦亮的时候就要赶路。还让不让他这个一夜未眠地人活啦！
    苏小曼一挑眉道：“是呀，现在天已经开始亮了，等吃过早饭也该大亮了。早晨天气凉快又清爽。赶路正好。”她笑着看了看成才那顶大的两只黑眼圈，又体贴道：“我知道你一宿没睡很辛苦，所以待会儿在马车上也一定睡得很香。”
    “多谢苏小姐为我考虑的。”成才咬牙切齿地道着谢，心想，自己也没哪里得罪这苏小曼呀，怎么这丫头好似在故意整我了！
    马车哒哒，在清晨宁静的小道上扬尘而驰，而马车内的静默却有着不明地情绪。
    车内。成才正在呼呼大睡，而苏小曼与秦平真却是默默无语。秦平真好几回都想开口说话，可是这唇角微开，却又不知道心中的话要如何说才好。今日，他们就能到京城了。今日。苏小曼就要离开他，进宫了。今日之后。他只为她而留的那份温柔，便再也无处可投了。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了？可是，他又还能说些什么了？
    “二师兄。”秦平真闻声转过头去，见苏小曼正笑着看向他。
    “嗯？怎么了？饿了吗？”秦平真关切地问道，接着动手去拿包袱。
    苏小曼被他地样子逗得“噗嗤”一笑，道：“这才吃过早饭多久呀，坐在车上也没动，哪有这么容易饿。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这几天把我养胖一些，到时候像汪大人家的那个女儿一样，进不了宫是不是！”苏小曼嘟着小嘴，一脸生气又严肃的模样。
    秦平真浅浅一笑，略为苦涩道：“我倒希望那黄承安是个会因为你变胖就不要你了的人，这样我就又……有机会了。”在说到这个“又”字时，秦平真有一小刻的停顿。这几日，他想了许多。小曼是同他一起长大的，两人正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可是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机会过。又或许，就是因为两人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彼此都太过熟悉，所以他才无法在苏小曼心中激起水纹吧。
    “二师兄……”苏小曼心中地愧疚又开始作祟了，是的，在她心中，对秦平真就只有谢意和愧疚。谢意是因为他的一路陪伴，愧疚，是因为她无法回应他的一片深情。苏小曼眨眨眼，对他道：“二师兄，不要这样说嘛，你这样一点都不像你自己了秦平真微笑，问道：“那我应该是怎样的？”
    “嗯……”苏小曼抬起头想了想，道：“你应该说，小曼，你幸福就好，我会祝福你们地。”是呀，这是秦平真的招牌语言，再配上那副老好人模样。
    秦平真低下头，一扯嘴角吐出两个字：“真假。”
    “呃----！可是你上回是那么和我说地。”
    “我那是安慰自己骗自己，走到今日，你真的要离开，我才知道自己真的没有那么放得开。”秦平真说这话时一直没有看苏小曼，只是含着苦苦的笑娓娓而言。
    要说这话苏小曼听了，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其实每个女子都是如此，真切的告白永远比默默的祝福来得动人。可是事到如今，除了感动，她又还能给他什么了，这就是那个自小就最疼她最宠她的二师兄，是那个她以为是同自己一样，对那段婚约无可奈何所以做出妥协的二师兄，她之前是真的没想到，原来二师兄……
    苏小曼理了理有些混乱的思绪，双眸凝视着秦平真，笑着道：“二师兄，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疼我。只是，很久以前，师傅同我说过一句话，她说要输就输给追求，要嫁就嫁给幸福。以前我一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当我遇到承安之后，我突然发现，我明白了。”苏小曼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甜蜜，飘洒着一抹叫做幸福的香气。“我知道自昨晚之后，你就一直想和我说些什么，可是你却始终还是没有开口。我也知道，或许这一路上结交的那些官员，都只是昨晚那场酒宴的点心，所谓抛砖引玉，我想你是为了让我听到承安这才一回宫，还没来得及迎我入宫，便又开始选秀女的消息吧。”
    见秦平真沉默着，没有说话，苏小曼又道：“不过我倒是真要谢谢二师兄为我费了这么多苦心，提前知道，总是要比入宫后才知道这个消息来的好，起码这让我有些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静了一会儿，秦平真开口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总是嚷着要做唯一，你说，你将来要嫁的夫君，一定只能爱你一个。可如今，这显然成了被架空的梦想，遥而不能及。”
    苏小曼依旧绽着那嫣然笑容，“其实我真的不能保证承安是不是会只爱我一个，天下的女子如此之多，有我一个苏小曼，又如何保证不出现第二个或是第三个了。帝王之爱，从来就是如此。只不过，我愿意相信承安，愿意相信他，也愿意相信我自己。所以，为了这份相信，为了嫁给幸福，我甘愿输给我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