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还有什么是真的

    木白离还没开始敷药，因为她听到了外面寒落的声音，所以她显得有些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慵懒的神情和快要睁不开的眼让她的身上又增添了一股子的柔媚。
    本来她打定主意，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懒懒的应承敷衍他。
    孰料他一开口，就让她稍微的怔了那么一下。
    “木白离，你想不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些什么？”
    她眉头轻轻地拧了起来，眼神显得飘忽又深远，隔了良久才用分外飘渺的声音回答，“不想！”顿了一下，“你觉得发生什么？会与我有关系？”
    无论发生什么，一切都与我无关。
    木白离的手指像是无聊的敲打着桌上的那些青瓷瓶，好像很多年以前，也有人给过她一个青瓷瓶，那个瓶子去了哪里了呢？她仔细的想了一下，却还是想不起来，手指将一个小瓶的颈子按住让它的圆肚子滴溜溜的在桌上打转，吧嗒一声倒下，靠在了旁边的瓷瓶上，一个接一个，发出了一连窜清脆的声响。
    “你这是做什么？”莲烬的声音显得有些不悦，带着点儿冷然，木白离却不以为意。
    “等你走了，敷药！”眼睛慢悠悠地抬起来一瞥，那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你的伤去火池里泡一会儿就没事了！”
    “哦？原来火池还有这等功效？”木白离有几分诧异。
    莲烬此刻有些愠怒，他本以为只要见到白离丸子就会蹦跳着扑上去。可谁知道那家伙现在在他的手里乖得很，一动也不动，这让他不知道怎么把它提出来，难道说要他说，白离，我把你地丸子给你带来了？这话怎么开口都怎么别扭，他回头狠狠地瞪了手中的丸子一眼，却发现那双宝石眼睛里蕴满了泪珠，并且满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
    “你在看什么？”木白离的声音响起，莲烬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手中的丸子终于跳了出去，蹦到了木白离的跟前。没有像意料之中的蹦上去，而是蹲在她面前，用那双红宝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她，然后那满眶地泪珠儿就那么涌出来，将身上脏兮兮的黑毛弄湿了一片。
    还好，莲烬松了口气，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把这东西拿出来。
    “丸子？”木白离的视线落在了毛球的身上，用手指拨弄两下。“怎么脏得这么厉害？”
    “丸子，丸子……”木白离又低低地叫了两声，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丸子也啾啾地叫了起来。那叫一个哀绝。
    “丸子，丸子……”木白离又锁着眉头唤了两声，“当初怎么给起了这么个名字，现在想来，真是难听至极！”
    若是丸子先前的泪水是涓涓细流。此刻就是那九天飞瀑，就连门口的莲烬都于心不忍起来，差点就替它说两句好话。
    “咳咳！”到嘴边的话还是变成了两声咳嗽。
    “我正好要去泡火池。丸子也去洗个澡吧！”木白离虽然说丸子脏，说它名字不好听，却还是将丸子抱在了怀里，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丸子在她的怀里轻轻地蹭了两下，闭上眼睛，任由那眼泪缓缓地流，打湿了白离胸前的衣衫。
    火池。
    折腾了一会儿过来此刻红日已经完全落下，火池中恰好没什么人，木白离抱着丸子走了进去，莲烬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
    因为火池是不需要脱衣物地，所以木白离也装作不知道他跟在后面。
    木白离跨进了火池，顺手将丸子丢了进去。
    莲烬呀了一声，想要去抓已经来不及，眼睁睁地看那毛球掉进了火池里，他刚刚听闻木白离要将丸子一同带到火池心里就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安，索性跟来看看，结果她果然将丸子丢进了火池，“难道你没有心么？丸子它……”莲烬的话刚说出口，就被自己咬了舌头。
    木白离轻轻一笑，“你说对了，我确实没有！”
    莲烬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只听声后一个甜甜的熟悉地清脆的声音响起，“师兄，向师兄……”莲烬身形一顿，耳边还有咯咯咯的轻笑声，就如同往常一样。
    慕地转头，却看见一张冷漠的面孔，那讥诮冰冷的眼神让他没来由地后退了一步，只是对面火池中站立地女子眼神忽然地柔和了下来，渐渐的渐渐的又变得漫不经心，只是一个轻飘飘地声音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你说，天上地下，还有什么是真的呢？”似是迷茫，似是不解，却像一根针，刺到了莲烬的心底。
    没错，他是修罗王，他也是他的师兄，那个老实憨厚皮肤黑黑的向师兄。
    从木白离的心口上长出那朵莲花开始，他就感受到了红莲烈火的力量，他曾经以为是青莲，所以跑去看了，可是看了，他就觉得那不是。只是那段时间修罗界一直很忙，他抽不出时间，就呆了一会便回去，直到再次出来的时候，邵华派招收弟子，他发现木白离也要参加，所以他也参加了，那个憨厚老实傻里傻气的模样，自然不会有人主动选他，而那个身为罪徒的白离，肯定也不会有人选她，所以，他小小的赌了一把。
    然后，他赌对了，他知道那个人是桃花仙，那个桃花仙做了他们的师傅。
    所以，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观察她，跟她交谈，做她的师兄。
    他知晓她的善良，他也知道她的那些不幸，可是那时候的白离，整天都是那么乐呵呵的甜美笑容，仿佛不知道愁为何物，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总会不由自主的吸引着人的视线，就如同磁石一般，那时候的白离就像一个小小的精灵，有着比精灵更加美丽的容貌和纯善的心。
    他也好奇她，即便她不是青莲，他好奇为何修罗族的红莲烈火会出现在她身上，曾经他以为是因为那只的火经过灵兽法阵或者是机缘巧合变成了她的红莲烈火，直到现在莲烬才明白其中的原因，可是那原因，却让人觉得分外的感伤，即便是他，修罗族的王，看着面前的女子，也是分外的感伤。
    她是真的变了，曾经的那个小师妹，再也不会出现了。
    天上地下，还有什么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