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生活

    林锋寒不知道自己第一次与nba接触其实是在去美国的飞机上老哈里实际上就是湖人队的球探。自从九十年代初期就有越来越多的国际球员加入nba而联盟的新老板大卫斯特恩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虽然在黑人球员的眼中这个老家伙只是醉心于把联盟的颜色变得更复杂不再让它是单调的黑色或者白色但实际上斯特恩是想把nba的市场拓展到全世界因此nba的球探开始满世界的飞奔。
    作为美国的四大职业体育联盟之一nba在美国的地位实际上不及橄榄球棒球甚至是冰球不过nba的优势在于它能够吸引全世界的人所以相比之下四大联盟中最有市场价值的反而是nba。不过这些对于年幼的林锋寒没有什么意义nba对于他来说也仅仅是知道几个球员的名字而已他们的比赛都很少看到而且现在更重要的是他来了他来到了新的家旧金山。
    圣布鲁诺国际机场林纾衡焦急地等待着虽然每年都回中国去而且太太也时常把林锋寒的照片和近况邮寄给他但是他需要和儿子更亲密一点让自己像一个父亲。
    当林锋寒见到这个高大英俊的中年男人时并没有表现出林纾衡想象的那样羞怯他很活泼甚至像个美国人一样扑到他怀里有稚嫩的嗓音叫唤着“爸爸听妈妈说我们有小汽车是吗？那么我想坐在前排！”孩子的英语说得很流利而且大方的态度让林纾衡放心不少他起先是很担心林锋寒不能融入这个新环境因为他见过许多日本移民他们中的大人都有那么点自闭更别说孩子了。与此同时和林纾衡一同前来接机的白人朋友刘易斯已经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林纾衡说：“伙计你的儿子看起来相当美国化啊你不是说他安静的像个女孩儿吗？”
    在开车驶往他们居住的pacificheights时林锋寒对着金门大桥大声呼喊一如他第一次在天上看到白云一样刘易斯开着车子不得不大声嚷嚷：“我说乔治（林纾衡的英文名）你能不能帮我把耳朵堵上我的手没空！”
    林纾衡才没有理会这个聒噪的朋友只是有点吃惊的看着他的太太说：“他太让我惊讶了！很活泼。”
    “这样不好吗？亲爱的。”王碧云笑了笑实际上她也第一次现这孩子真的很活泼怪不得他外公会早早的把他送进学校他这样的性格在中国可算不上好孩子也许是因为自己受美国人的影响太大了在家里没有感觉到。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国的胆战心惊林锋寒的表现可比她强太多了。
    看着林锋寒跪在座位上祈求刘易斯把车篷敞开王碧云突然问道：“我说锋儿你在中国的时候有没有被请过家长？”她觉得林锋寒小学都快毕业了但从没有在学校里给她惹过麻烦让她很疑惑她很清楚这个孩子可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果然林锋寒一下子沉默了林纾衡觉得不能让孩子丧气这不是好父母的方式所以他想把话题扯开但林锋寒却说话了“实际上每年都会请家长的这方面舅舅比较熟悉而且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我明白了我们的儿子到底是和谁学的！”林纾衡抚着头躺倒在椅背上对太太说：“快点祈求咱们的儿子不会成为像你弟弟那样的偏执狂！”
    这时候开车的刘易斯笑了起来“乔治虽然你们刚才说的中文我听不懂不过我想说你的儿子应该会比你更受姑娘的欢迎！”说着他转过头看着林锋寒说：“嘿小宝贝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叫史努比！”这当然是妈妈抢先说话了因为她又想起了飞机上这个小东西有多么有趣。果然车厢里传来一阵阵笑声……
    当车子驶过联合广场时林纾衡搂着老婆说：“我在pacific–heights【注】买了一套房子那里可以看到旧金山的全景！”
    “而且花费也是全旧金山最贵的”刘易斯也是一个不能安静的人“不过我讨厌那个名字它总让我想起那个流产的女人而且她是那么的疯狂！”
    “你的视角有问题疯狂的是麦克基顿才对！”林纾衡反驳着刘易斯他显然明白刘易斯话里的意思那的确是部让人难受的电影。
    “刘易斯流产是什么意思？”林锋寒可不管大人们在说什么他很高兴又知道了一个新词不过他好学的精神却没有得到妈妈的表扬她居然叫他闭嘴。
    旧金山华人称为三藩市。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西海岸圣弗朗西斯科半岛面积47平方英里三面环水环境优美是一座山城。气候冬暖夏凉阳光充足被誉为“最受美国人欢迎的城市”。更重要的是这座城市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是华裔它是美国华人最多的城市。
    林纾衡一直在考虑是不是应该选择在唐人街或者列治文区居住虽然那里的环境不是很好不过有很多的华人林锋寒不会感到陌生。不过现在这个问题仿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个小东西的脑子里并不存在黄色和白色的分别从他很自然的和刘易斯交流就可以看出来。
    一九九六年五月林锋寒开始了他在美国的新生活。对于他的父母来说有很多事情要忙比如为这个孩子联系学校。最开始的选择当然是华人的学校不过孩子的情况是这样的那就应该让他去更多的接触一下各种颜色的人。王碧云想起自己刚来旧金山时住在唐人街看华语节目读中文报纸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移民到了广州她觉得不能让儿子也产生这种错觉毕竟粤语和闽南话在她看来还不如英文好听。更重要的是不能让林锋寒问一个黑人小姑娘为什么不擦防晒霜那样的恶劣笑话再度上演。
    “米奇小姐我想您应该了解我儿子的成绩了他读七年级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林纾衡在教务室和哈佛中学的教务主任争论着。米奇蓝色的大眼睛始终蕴含着笑意很温和的说：“林先生美国的公立学校都是按照年龄来划分年级的以你儿子的年纪他应该读三年级比较合适！”
    “什么？”林纾衡倒抽了一口凉气林锋寒在中国都读六年级了居然到美国来还要降级说实话就学习成绩来看中国的小学生明显比美国小学生强许多而且林纾衡自己并不推崇美国的基础教育虽然他们的高等教育不错。
    既然公立学校谈不拢那就选择私立学校好了虽然学费比较昂贵。林纾衡最终为林锋寒选择了圣安妮教会学校。除了因为是教会学校在收费方面比较含蓄之外这所学校也被称为旧金山最好的教会学校它的管理很严格非常适合林锋寒这样的皮孩子。
    虽然林锋寒的理科成绩完全可以上八年级了不过他的英文水平在美国人看来就很差劲了说方面还过的去让他翻译一段文章就露馅了。所以在林纾衡的哀叹中林锋寒将于今年八月开始继续读六年级。
    这一年还有一件让美国人疯狂的事情亚特兰大奥运会。不过林锋寒没有机会去现场观摩但是通过电视节目他还是看完了整个篮球赛事。梦三队再度征服了世界虽然舅舅打电话来让他注意中国队而且这一年的中国队表现确实不错可是谁让林锋寒身在美国呢他完全没有良心的支持便士还有鲨鱼他甚至只看了一场中国队的比赛那就是被美国队出一半的比分狂踩那场。
    看完那场比赛他得意地告诉舅舅来美国看来很正确这里的篮球比舅舅一直崇敬的球队强的多。这句话让王金龙翻脸了他大吼道：“小子即便你成了美国人你身上还流着中国人的血！”
    原谅林锋寒吧他还太小还不明白中国人和美国人那些复杂的政治概念。他只是想要快乐一点让舅舅也快乐一点没想到他把事情给搞砸了。
    当天晚上林锋寒少有的问了他爸爸一个严肃的问题“爸爸我们为什么要离开中国到这里来？”
    林纾衡知道儿子迟早会问这个问题的他顿了一下就很坚定的告诉他：“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是因为我们要让炎黄子孙的脚印遍布整个世界。”炎黄子孙这是林锋寒记忆最深刻也是最严肃的一个词汇。
    注：pacific–heights《午夜惊兆》九零年拍摄的惊悚剧情片。